亂世

香港經歷自二戰後最動盪的半年，示威活動還未完結，又突然受瘟疫蹂躪，市民出外搶購物資的規模，比起早前警民衝突最激烈的時候還厲害。做生意的朋友跟我說，生意慘淡比起半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早前企硬的大地產商也要減租一半共度時艱，可以說是禍不單行。沒有最差，只有更差。我問一些長者，有沒有見證過比現在更衰更動盪的香港，他們坦言︰「比1967年暴動更叫人絕望。」

香港遭此橫禍，是巧合嗎？只是行衰運嗎？無迹可尋嗎？我記得在2016年一個投資講座說，香港房地產最大的敵人，就是亂世，許多在場觀眾都在暗笑，認為不可思議。1949年前，上海不也是亞太區的金融中心嗎？一場戰亂，即化為烏有，當年上海的樓神、舖王，能把他們的房地產帶走嗎？

我花許多時間讀歷史，可能是這個原因，對戰爭這個議題，比大多數人敏感。現在身邊許多朋友都在搞移民，目標都是一些不用坐移民監的國家，說白了，仍沒有離開香港的打算。我問他們，只有一本外國護照，卻毫無居留該國的心理準備，這樣的政治保險，足夠嗎？他們大都這樣回答：如果戰爭真的爆發，很多人都會一無所有，因此結論是，戰亂必不會發生。

歷史告訴我們，戰亂令許多人一無所有，但仍再三發生，卻不會隨我們的個人意願而避免。用鴕鳥政策來應付亂世，代價可大可小。

（本欄逢周二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