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Arles#梵高割耳#向日葵#相濡以沫

法國南部的藍色碧岸，着實迷人。不管躺臥在康城沙灘，還是徜徉在亞維農山野，我都感到身心愉悅，難怪這裏給梵高帶來了希望和力量。

梵高以為高更最了解他，於是在Arles為他準備了一切。對，是一切，他寫下「等高更來了，就完美了。」

他把房子重新裝飾，畫了12幅經典傳世的《向日葵》，其中三幅掛在高更房內；又買了12張椅子放在不同房間，暗示12門徒，唯一有扶手的留給高更，寓意由他領導「南方畫院」。

他還用150法郎買一張核桃木大床給高更，而他弟弟Theo每月給梵高的生活費才100法郎，可見梵高之真摯與單純。

他寫信給弟弟說：「我有把握把我的作品給高更看，這點使我非常自豪。」

1888年10月，高更終於來到黃色房子。一個自視極高的藝術家，走進色彩明艷的黃色房子，再看到自己房間內掛着三幅黃色《向日葵》……事後他寫下「你又不是瞎子，那刺眼的黃色完全是雜亂無章」，然後把三幅畫拿走。他傷害了梵高。

兩個人對繪畫的看法也千差萬別。高更寫信給朋友談梵高，「他欣賞Daubigny、Ziem和Rousseau，我毫無感覺；而我愛Ingres、Raphael和Degas，他嗤之以鼻。」梵高喜歡高更的畫，但高更一畫畫梵高就批評，他們肆意踐踏對方，爭吵不休。

那年12月的某一天，高更這樣描述︰「吃完晚飯，有點時間，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聞一下開了花的月桂樹。快到廣場時，聽到身後熟悉急促的碎步，轉過身，看到梵高拿着剃刀衝向我。我當時表情一定十分可怖，轉身跑開了。」

他驚魂未定，去了小旅館過夜。梵高卻回家，拿着剃刀割去耳朵，再用帽子遮住了頭，然後去了一家妓院，把用報紙包好的耳朵作為禮物送給一名妓女，囑咐她要「好好留着」。

之後梵高畫了一張《包紮耳朵的自畫像》（左圖）；高更返回巴黎，創作了一個無耳人頭陶壺，臉是他自己，鮮血灑在臉上（右圖）。

「相濡以沫」，人們以此比喻夫妻朋友，在困難中互相扶持鼓勵，感情進而昇華。梵高對高更，期望相濡以沫的相處，怎知卻以下句「不如相忘於江湖」結束。（本欄逢周三、五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