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打破 黑人圖騰

談起政治正確，立即沉悶乏味得許多人要打瞌睡，人人避之則吉。然而，有些人本身就無法不受那政治不正確的侵擾。要是無意正經八百地義正嚴詞，或許也可以像藝術家Devin Troy Strother用歡樂繽紛的默色幽默去訴說種族的故事。

來自洛杉磯的藝術家Strother在白人社區成長，但仍然發覺創作上無法迴避自身黑人身份，於是來個正面迎擊，在作品中以這個身份回應社會文化對黑人身份的挪用和誤解，去戲謔一番。雖說作品有承接非裔美國藝術家Romare Bearden拼貼畫《街區》（1971年）之意，但其中的黑人形象更為脆弱喧鬧，看似樂在其中，卻更見空洞扁平。

其人之道 還治其身

籃球、Twerking、Jazz等這些一般人都認為黑人都特別擅長的技藝都出現在他的作品中，但這一切對Strother而言只覺得荒謬可笑。運動品牌以黑人去推銷產品，甚至希望跟他合作，邀請他在產品上創作，他只一笑置之。Nike的標誌放在洩氣的籃球銅雕上、Converse鞋上的圓形標誌給他撕下來當拼貼元素，畫上籃球圖案，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籃球銅雕作品印有Nike標誌名為《I give up》（part 1 & 2），任誰都立刻想起Nike的標語「Just do it」，「如果作品是內容，標題就是其中的妙語（punch line）。」Strother說，「在展覽空間，除了導言與畫作，標題是唯一可以直接跟觀眾溝通的渠道，所以我喜歡善用標題的可能性。」這些作品中許多冗長的標題有如My Little Airport的歌名，也脫離了許多藝術家希望單純以作品說話的原則，從不同的角度豐富敘事。

刻板印象 限制想像

「因為我是黑人，所以我有這種『特權』去說『黑鬼（nigger）』這種字眼。在這個身份之上，我想知道，可以在其他人不可跨越的界綫上可以跨到多遠。」這個詞在2007年，早被紐約市政府禁用，雖然有說並不具強制約束力，但也令民間的使用節制下來。然而在友好黑人之間，本來就會用這些字眼來互相取笑或成為暱稱。

到底歧視跟侮辱的界綫該如何定義？單憑字眼或一個行為就可以定奪其中的正當性嗎？還是在更不可見的舉動或定型中，早已抹煞和區別了種族的本質與可能性？在Strother的作品中，正正看見所謂正面積極的消費形象，不過是同樣的一種框限與定型。

政治正確連同黑人身份本身，都成為了取悅大眾的刻板工具。

編輯、攝影︰李嘉

美術︰鄧建威

（部分圖片由Over the Influence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