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咳就咳

跟友儕在麥文記品嘗麵食，面前搭枱的女士原本大皺眉頭在埋頭按手機，當她抬頭看到我之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驚喜，我預了要解答她種種美容上的奇難雜症。怎料她並沒有張口說過半句，只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望着我塊面。那一刻我比她更加緊張啊，她在細數我面上有多少粒雀斑嗎？

當夥計把淨麵送到，我馬上垂下頭，想趕快吃完走人。因為吃得太急、太大口的緣故，吞嚥的瞬間，咽喉不能及時上升，被麵條噎住了，雖知咳幾下就能緩解不適感，但不想在人前失儀。當我仍在盤算應否飲水疏通一下時，已不由自主地向前用力狂咳個不停。坐在我旁邊搭枱的阿嫲，以最快速度拿着筷子閃過隔籬枱，鄰枱食客們也紛紛用紙巾掩鼻怒視着我。身旁友儕顯得非常尷尬罵我︰「忍住吖嘛！」唯獨是面前那位女士像被點了穴一樣，毫無反應地繼續望着我。

自病毒大流行以來，只要聽到咳嗽聲，人們都會避之則吉。所以在公眾場所有時想咳，但又唔敢咳，實在尷尬。

自小好少咳，最近咳多了，跟身處空氣品質差的環境有關。懸浮粒子、灰塵或化學物質通過鼻腔時，會黏附在喉嚨或氣管。當黏膜受到刺激時，要藉着強風從口中趕出來，咳嗽能達到這個目的。但微粒較小的易被吸入肺的黏膜，隨血液循環，會造成身體發炎。所以需要咳就咳，不應忍耐。

咳嗽是為保持氣管、支氣管和肺部的乾淨。為要將異物從口中排出體外，咳嗽其實是一種自衞本能。不單如此，近年咳嗽也成為我們自身避險的武器，當你在港鐵車廂或人多擠迫的環境裏，若有可疑或猥瑣的人走近你，你就狂咳幾聲把他們嚇退好了。

（本欄逢周五、隔周二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