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愛聽謊言

有位顧客問︰「我非常喜歡你的水果防曬乳液，質感好薄，但塗抹面上四至五小時後，我的油性膚質仍有出油的，產品抗油效果不太好。」我︰「如果你塗抹四至五小時後才發現皮膚出油，那麼你不屬油性膚質了，皮脂分泌旺盛的話，不出兩小時皮膚的油脂分泌會盛過表面的乳液或粧容的。」顧客︰「但我覺得自己皮膚好油囉！」我︰「你可嘗試塗抹乳液後，再撲上乾粉，乾粉有短暫抑制皮脂分泌的作用。」顧客︰「短暫？我沒時間補粧的，有無護膚品是令皮膚不產油脂的？可以全日不脫粧的？」我︰「任何宣稱抗油的產品也是短暫效果的。因為你皮膚本身是正常地分泌油脂，一定時間內油脂必然會盛過所塗抹在皮膚上的美容品。」

顧客︰「我就是不喜歡皮膚分泌皮脂喎，有無產品可令我不出油的？」我︰「無！除非變作一具屍體。殯儀館化粧師為屍體化粧用上很厚的粉末。粧容不是因為塗得厚而不出油，而是沒生命迹象的身體，沒有體溫，汗腺、皮脂腺及血管神經全部停止運作了，所以就沒有油脂分泌。否則你在家裏打坐冥想，甚至入睡了仍是有冒汗，有皮脂分泌的。」

顧客︰「你好串呀！原本我想回購，但我不買了。」我︰「不是串，是你不肯接受事實，我只是沒有說出你所期待的答案而已。」

我記得一位皮膚科醫生告訴我，一位病人不斷把問題重複問了他十次，醫生已解釋過一次又一次，她得不到一個自己想聽的答案而不罷休，醫生氣得把病歷表撕掉並擲向這位病人的頭上。正如他說︰「女人天生是喜歡聽謊言的。」日本同業曾對我說︰「你如何用心製造產品是無用的。你應把心思放在宣傳上搞噱頭好過。這一套才是此地愛美消費者最受用的。」以前美國上司曾說過︰「美容業的人和事有如『魔術magic』，一切是假的。」但我偏偏無興趣做大衞高柏飛。自覺所付出的努力是真實的話，我有條件追求真實而非虛幻的東西。

（本欄逢周三至五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