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快瞅瞅我家老伴兒！這腿腫得跟剛從菜市場拎回來的豬蹄似的，癢得半夜能把自己撓醒，流水流得褲子都得很厲害！」剛進診室，M 太太就急得直跺腳，一邊說一邊掀起 M 先生的褲腿。72 歲的 M 先生小腿從腳踝到膝蓋都紅得發亮，腳背腫得連拖鞋都塞不進去，再看手背、肚皮和後背，星星點點全是紅疹子，有的已經被撓破結痂，看著就讓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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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先生自己倒是挺樂觀，撓著胳膊嘿嘿笑：「大夫您別聽她誇張，就是有點癢…… 就是這腿吧有點兒腫，有點紅，沒什麼啦……」
我先給 M 先生把了脈，又看了看舌苔，發現舌紅苔黃膩，典型的「濕熱內蘊」證。「大爺這濕疹是因為體內濕熱太重，排不出去，全從皮膚透出來了。手、腳、腹背都是經絡密集的地方，濕熱沿著經絡竄，所以疹子長得廣，小腿是脾經、胃經循行的關鍵部位，濕熱堵在這兒，就腫成這樣了。」我一邊解釋，一邊指了指 M 先生小腿，踝關節，腳背，「您是不是覺得這兒又脹又癢？」M 先生趕緊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兒，癢得最厲害！」
接下來準備針灸，M 太太一看針，趕緊問：「大夫，這針疼不疼啊？我家老伴兒怕疼。」M 先生也有點緊張，下意識縮了縮腿。「阿姨您放心，這些穴位都是『無痛穴位』，針進去頂多有點酸脹感，比蚊子叮輕多了。」我笑著拿出針具，開始逐個取穴：
合谷穴：「這是『萬能止癢穴』，不管是皮膚癢還是嗓子癢，紮它都管用，能疏風清熱，把體表的濕熱散出去。」我一邊紮，一邊問 M 先生，「大爺，有酸脹感嗎？」M 先生點點頭：「有，但是不疼，挺舒服的。」
太沖穴：「這是肝經的穴位，能疏肝理氣，濕熱跟『氣鬱』有關，氣通了，濕熱才能排出去。」
三陰交：「這是脾、肝、腎三經的交匯穴，健脾祛濕的『王牌穴位』，大爺濕氣重，紮它能從根上祛濕氣。」
曲池穴：「大腸經的穴位，能清熱涼血，濕疹發紅、流水，就是血熱的表現，紮它能讓疹子不那麼紅。」
血海穴：「聽名字就知道，這是『血的海洋』，能補血活血，濕疹時間長了會耗傷氣血，紮它能修復皮膚。」
豐隆穴：「化痰祛濕的『第一穴』，體內濕熱重的人，紮它能把濕痰化掉，相當於給身體『清垃圾』。」
解溪穴：「這是胃經的穴位，大爺腳踝腫得厲害，紮它能疏通腳踝的經絡，消腫最快，等会儿您就能感覺腳輕點兒。」
下針完成後，M 先生閉上眼睛養神，沒一會兒就說：「哎？大夫，我覺得小腿不那麼脹了，癢也輕了點！」M 太太湊過去看：「真的假的？我瞅著好像沒那麼紅了？」「這就是針灸的作用，經絡通了，濕熱開始散，症狀自然就減輕了。」
針灸留針 20 分鐘後，該用火針了。M 太太一看火針頂端燒得通紅，嚇得趕緊拉住 M 先生：「大夫，這針燒這麼紅，往皮膚上戳，不得燙個窟窿啊？」M 先生也坐直了身子，眼神裡滿是疑惑。
我趕緊解釋：「阿姨您別怕，火針是『高溫快速點刺』，針頭燒紅後，0.3秒鐘接觸皮膚，既能把皮膚裡的濕熱毒排出來，又不會留疤。就像用烙鐵點一下，快得很，不疼。而且我用的是0.3mm的毫針，基本上不會留下痕跡。」我先在 M 先生小腿的紅疹處消毒，然後拿起燒紅的火針，「大爺您閉眼數三個數，1、2、3—— 好了！」
M 先生剛閉上眼，還沒反應過來，火針已經點完了。「這就完了？我咋沒感覺？」小腿上的皮疹，在點刺後釋放出黃色的水，還有淡淡的血。「火針的高溫能殺死皮膚表面的病菌，還能刺激皮膚的『自愈能力』，讓疹子好得更快。」我說，「等会儿再給您開一副中藥，內服外針結合，效果更好。」
我處方了「龍膽瀉肝湯加減」，加了苦參、地膚子、白鮮皮這些止癢的藥材。
M 太太說：「大夫，那飲食上有啥要注意的？他就愛吃紅燒肉，能不能吃啊？」「紅燒肉太油膩了，會加重濕熱，最近得讓大爺吃清淡點，冬瓜、薏米、綠豆這些祛濕的食物可以多吃點。但是海鮮、辣椒、酒這些發物可千萬別碰。」我笑著說，「等濕疹好了，再讓大爺解饞！」
第三次來復診時，M 先生一進診室就笑著撩起褲腿：「大夫您看！我這腿不腫了！」果然，小腿的紅腫消了大半，滲液也沒了，紅疹已經明顯減退，手背和後背的疹子也少了很多。M 太太更開心，拿出手機給我看照片：「您瞧，這是第一次來的時候拍的，跟現在比，簡直天差地別！現在他晚上也不癢了，能睡得比較了。」
我又給他調整了藥方，說：「記得堅持戒口，才能擊倒這麼嚴重濕疹，不然你的腳又腫又癢又痛又流水，走路也走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