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一名帥哥,看他年輕時的照片,一點不比秦漢遜色。難得的是,他在身邊芸芸接觸的女性之中,特別鍾情我媽。說來,媽媽也是一個美人胚子,否則,怎配得上爸爸?看他倆的結婚照就知道他們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爸爸從重慶跟媽媽邂逅,一直追到香港,最後共諧連理。
他們形容自己是「走難」到香港的難民。爸爸起初一句廣東話都不會,到旅館想喝「鮮橘水」,人家看他那副樣子怎喝得起鮮橘水(就是鮮橙汁),就給了他一盆「洗腳水」。因為廣東話跟上海方言的誤解,老爸鬧出了很多笑話,但他很懂得以此自嘲,來逗我們開懷大笑。也因此,童年的我較喜歡跟「愛開玩笑」的爸爸聊天。
開始的時候,老爸打過好幾份工,也經歷了不少艱難。最終發現,上海人最擅長的洋服裁縫,正正是他可以創業的一個起點。最後,便在金馬輪道開設了一所洋服店,媽媽以她的長袖善舞,跟爸爸打拼出一所十分體面及廣為外國遊客認識的洋服店。
還記得童年的我,週末就會到爸爸的洋服店玩耍,午餐就會在洋服店旁的國際酒店吃,我最愛的是那兒的「招牌湯」,是雜菜絲加一些類似「魚翅」的絲,十分美味。也是在這所酒店餐廳,我竟能見到當時龍門客棧的主角上官靈鳳,還有機會跟她合照,
可惜,好景不常,爸爸因為工作壓力的緣故,情緒出現問題。我跟他的關係也逐漸緊張。只是,在那段青春歲月,他仍情緒健康的日子,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不少影響:
如他熱愛養寵物。是爸爸教我用線繞著紙巾逗貓咪玩,也教我怎樣教狗狗坐下與握手。家中飼養的狗狗貓貓,都是我跟爸爸照顧的啊!所以至今,我的家中仍養寵物。
如他熱愛開車,年幼時更見識過他跟媽媽在馬路上賽車。所以,當他知道我愛開車的時候,就讓七歲的我坐在他身上學習「扭方向盤」(也就是在「無車無人的空地」)開「大膽車」。當拿到駕駛執照時,他的叮嚀就是:If you drive, you need to drive like a man.不能像一個女人開車般,膽小畏縮,扭扭擰擰。至今我敢說「做到了」,所以常自稱為「女車手」。
如他愛製造驚喜。
記得某年生日,他知道我愛「袋錶」,就偷偷買了放在一個月餅盒,碰巧當年我的生日是中秋節,他就說:「你生日我沒買甚麼特別的禮物,只買了一個月餅。你去冰箱拿出來吃吧!」怎料拿了月餅盒出來,打開,竟是我夢寐以求的「袋錶」。爸爸製造驚喜的伎倆,為外子帶來不少「無形」的壓力呢!
這些數算下來,爸爸的生命其實深深影響了我的行事為人。
(相片由作家提供)
(本欄逢星期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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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羅乃萱
家庭發展基金總幹事,資深親子及婦女教育工作者。
欄名: 恩愛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