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悟漸悟都是正法

早前和佛友們討論宿世、輪迴和阿賴耶識（簡單說即集藏各段生死的潛意識，又稱如來藏）的意義。相信輪迴是佛教徒的基本信念，也推及相信有心識的遺傳基因。中國禪宗六祖慧能大師據記載是不識字和未接觸過佛法的，但聽到人讀誦《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一句就對佛法有所悟了，如果慧能大師沒有宿世佛教因緣就很難解釋這個情況。

多年來我讀了《金剛經》不少遍，但是至今還停留在文字和一知半解的層面上，和「悟道」一點也沾不上關係。所以在《六祖壇經》，慧能大師的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被視為極高境界，但如果沒有宿世因緣，沒有修行過的心識記憶就想開悟，真是有點難以置信吧。

大家如果讀《六祖壇經》時，不要太在意文字上好像說六祖的南宗頓悟派是較殊勝的修行方法，其實六祖和所有宗師都很注重因材施教和對機，六祖對漸派神秀大師也非常推崇。

如果是初步接觸佛教，禪修和坐禪能按部就班從調控呼吸、情緒到能觀心、減少我執已經很好了，神秀大師偈語的境界也不容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其實目標也很高，當然「無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成菩薩、佛」是佛教徒的最終境界，而且人人皆能成佛。

佛教的基本教理「苦集滅道」（四聖諦），人生是苦，認識苦的來由（貪嗔癡），以不同修行法門滅苦成道。佛陀慈悲和大智慧，了解不同時代和不同因緣的眾生需要不同的方法來對機接引，所以無論是禪宗、淨土宗、密宗等等，南傳或北傳，頓悟或漸悟，對機就是殊勝。

頓悟或漸悟也不只是禪宗獨有的分流，以念佛為主要修行的淨土宗也有「橫超」（也稱他力，近頓悟），「豎立」（自他力，近漸悟）的相異修行，自他力行者會以長期觀想，觀像和盡力多念佛次數，以求臨終時能一心不亂，見到阿彌陀佛及諸菩薩來迎往淨土。橫超行者則認為只要一旦對阿彌陀佛的願力產生絕對信心，就已經立刻成就往生西方淨土，臨終時阿彌陀佛一定來迎蓮花化生，平時念佛只是感謝阿彌陀佛。所以，大家選擇和專注自己相應的法門就會有成就。

（本欄每月首周五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