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造園 只剩土坯

前幾天去美食家、收藏大家周震兄家作客，我們又聊起中日園林的不同之處。但凡來過日本的文化人，可以說，沒有一個不喜歡日式園林的。的確，京都上千所日本園林，真的美不勝收。這種美，是讓人一見傾心的。

現存中華園林能拿得出手的，也僅在杭、蘇、揚三地。也即是，你若要談中國園林，除這三地幾乎一無是處，從童雋、陳叢周兩位園林大家的專業著作，我們也看到中華園林史，僅僅局限於江南園林；而現存的殘園中，揚、蘇、杭的基本上都是清後期、民國的土坯，建築9成是1949年後的仿舊劣作。

杭州除了西湖，現存幾乎沒有園林；揚州個園、何園、小盤谷和瘦西湖；蘇州滄浪亭、拙政園、可園、獅子林、留園、環秀山莊，略多一些。泱泱中華，整個的園林，不及小小日本的一個零頭。

我在近10年，得空研究中、日園林史，日本造園史從千利休、小堀遠州，到小川治兵衛。其實，日本園藝的起始，也只源於唐鑒真東渡，而大多造園師僅是普通農民。相比中華的文人造園，依內涵而為，差之萬里，從唐開築大運河至揚州，中華的造園師幾乎清一色文豪。白居易、蘇東坡、歐陽修、都是杭、揚的刺史、太守，個個都是造園高手。

據杭、蘇、揚縣誌和留存畫舫錄記載，他們身為名城的「市委書記」，個個的私宅都非常有品味。疊石造水；近代的張大千乾脆寓居網師園，在園中作畫。而大千本身也是造園高手，所到任何一地，從巴西到舊金山再回台北，都是自己動手造園，從設計到完工，指揮工人，不假他人。所以，論文人造園，中日不是一個可比的體量級。

（本欄逢周五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