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素波名氣總被比下去視為透明 釋懷更珍惜家人：每次見當惜別

馮素波1950年入行做童星，出身於演藝世家，爸爸是3、40年代知名影星馮峰，而十兄弟姊妹中，七弟是馮克安、還有同父異母的九妹馮寶寶。爸爸在行內名氣甚大，馮寶寶亦成為焦點，不過波姐並未因家人的光環照亮星途。後來她跟蕭芳芳、陳寶珠、薛家燕、王愛明、沈芝華和馮寶寶結拜成「七公主」，更一起拍電影，每人都獨當一面，但縱橫娛樂圈73年的波姐，每次出席活動時，似乎焦點都不在她身上，甚至曾被遺忘，受過的委屈，沒有人明白。多年來，波姐努力找尋自己的生活一片天 ，時來運到，不遲不早，近年開始跟年輕人合作，拍廣告扮盧瀚霆後，更變成老少咸宜的「Anson 波」，人氣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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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姐老而不休，與無綫一年一騷，讓她可以自由地接其他工作，及後發現外面的世界大不同，「喺TVB拍劇就好似返屋企咁平靜，不過坐喺Canteen由朝等到晚好悶，接出面嘅工作係幾開心，每日都會去唔同地方，感覺天空海闊。」而且外面待遇很好，亦令她感覺到備受尊重，有時更會有專車管接管送。這亦令波姐有更多機會與年輕一輩藝人合作，曾有份拍攝小薯茄成員鄧麗英的MV、又跟楊樂文、江𤒹生等人拍ViuTV劇集《繩角》，融入年輕人的世界，「而家嘅編劇、監製年輕咗，將嫲嫲嘅角色性格寫得年輕化。同埋我開咗IG，我發現而家啲年輕演員，好多時都係嫲嫲、外婆湊大，同我呢個嫲嫲做戲，令佢哋將內心嘅感情發晒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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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波姐拍廣告扮MIRROR成員盧瀚霆（Anson Lo），成為全城熱話，連帶不同年齡層的粉絲也多了，「我同Anson Lo喺《過時‧過節》謝票活動第一次見面，我哋成班人一齊合照，當我拎起電話自拍，佢就已經搵到位入鏡。而家佢哋叫我Anson波就Anson波，冇所謂啦！」波姐的性格開朗，令她與眾人沒有代溝，更反過來整蠱他們，「有場戲要話我去咗廁所閂埋門，試戲時我突然嗌一聲，『哎吔』，佢哋仲以為我夾親，其實我試戲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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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姐發現不用埋位時，藝人們都愛聽她講以前在片場的逸事，而波姐的閱歷，確實很豐富。從小父親為了培訓她，讓她學跳舞、唱歌和唱粵曲等，拍戲賺錢的錢用作學費，6歲時已經跟爸爸馮峰一起拍攝電影《細路祥》。全副「武裝」入行，波姐也有一番抱負，但奈何成績未如理想，「每個人都做主角，當然會有做主角慾念，都想好似佢哋咁紅，而且我學咗咁多嘢會好有信心。但拍戲之後，我阿妹做童星時已經做主角、仲好紅，媽媽同我講，唔好咁恨做主角，就算做大戲都做二幫。做二幫唔使記咁多曲冇咁辛苦，又唔使驚壓力，如果大戲做正印你要擔心賣唔到飛好肉酸。拍電影二幫又多戲做，你睇鳳凰女做二幫，琴姐（李香琴）做二幫王，日日有工開有錢收。我諗吓都幾好吖，可惜我連二幫都做唔到，三幫都未到，就已經做完電影事業。去到拍《如來神掌》，于素秋、林鳳，琴姐，我再企埋去，係幾多幫都唔知。唔係我想唔想做主角，而係根本冇可能做。人哋話電影圈係大染缸，我周身舞藝入行，唔算白紙，但染唔到顏色出嚟，唔能夠成為啲乜，布匹又唔係，器皿又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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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父親比波姐著急，很想她出人頭地，「嗰陣日日我都唔開心，記者去到片場叫我哋影相，實係叫我企遠啲。第二日好想睇到報紙見到自己，但一定係剪咗我嘅，因為我去到邊位Cut咗我。我返去畀爸爸鬧，『人哋攬住你個妹就出鏡見報，反而你係家姐，企下又遠啲再遠啲。』我講唔出嗰種委屈畀爸爸聽。後來有啲記者約我影相我咪走開囉，我都唔同你影。爸爸約啲記者去屋企訪問影相，佢哋實影我唔到，因為我特登一早就出咗街。有段時間，變咗脾氣古怪，覺得自己懶清高。」波姐心淡甚至轉戰樂壇，終於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實際一點，也可以搵食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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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七公主十分受歡迎，然而人氣程度有異，相處時亦令波姐感到不自在，「七公主個個都其實好紅，蕭芳芳、陳寶珠最紅，王愛明都係最早拎童星獎，之後大家各自做到主角。我漸漸開始唔想同七公主去街。因為同親佢哋去街，都要扮得靚，我好辛苦先有件靚衫，但每次啲Fans衝埋去佢哋身邊，返屋企我就發現我件衫被扯到爛晒，鈕又甩，就連著高踭鞋都驚屈親腳，同佢哋一齊感覺冇咗自己那份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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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神隱多年的馮寶寶，突然在連炎輝與朋友的聚會中出現，不過波姐坦言並沒有跟這個妹妹聯絡，提起家人的時候，她更不禁拭淚，「佢（馮寶寶）有佢生活，佢有自己開心，我哋有家族群組，喜歡就睇吓，老咗各有思想，知道大家安好就得，唔使一定要傾落去。有時間我會立即回覆，就好似大家報平安，話畀人知我尚在。」隨著越來越多親人移民，見面機會心中有數，不過有時亦明白自己體能未必能搭長途機，「有啲（親人）移民坐飛機返嚟，而家返嚟見多兩次，冇時間見少次，人生匆匆，每次見都係當一個惜別，唔知自己健康去到幾時。大家內心明白，各自住到咁遠，下一次飛，再見面時係咪有咁齊整呢？所以我哋每次見面講吓以前嘅嘢、笑吓，唔會提將來會點。有時我想去遠啲，但唔太輕易，金錢已經唔係我哋相見嘅阻礙，健康先係我們嘅障礙。」

波姐的兒子早前已移民到英國，開展新生活，她笑言暫時沒有打算跟家人同住。現在她會繼續演藝工作，生活充實，「我而家生活好繁忙㗎，一星期四日做嘢，拍吓微電影、廣告，又做吓電台，有兩、三日見朋友，每日好似讀書，不斷有新嘢學。」活到老學到老，其實做人無論甚麼年紀，都要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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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何家賢、黃敬博

撰文：王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