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忘了，原來記得

近日網上火紅的Netflix 台劇《忘了我記得》，身邊的朋友都在追看。我當然也不例外。

「你這樣忙，還有時間嗎？」當然有。就是晚上進行20分鐘超慢跑時，可以邊看邊跑。

《忘》劇的故事很簡單。脫口秀兼便利商店店員程樂樂，跟來自高階家庭的丈夫張凱，婚姻出現危機。不過故事的主軸卻是樂樂與患上失智症的父親之間的一段父女情深的情誼。

身邊的朋友邊看邊哭者大有人在，可能讓她們想起正在要照顧的家人，也有的是聽到某一句對白，感觸良多而久久不能抽離的。我本以為自己的老爸已走了快20年，該不會觸景傷情了吧！

不！原以為忘記的事情，在記憶中仍然鮮活的。

好像，聽到這句對白：「小時候總是覺得時間很多，恨不得快點長大，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突然覺得，時間好像再也不夠用了。」這不正是我們小時候常說的話，到今天卻又悟到的嗎！

又好像，看到程光齊有點駝背緩緩走著的背影，怎麼好像似曾相識？演程光齊的秦漢，是昔日我們瓊瑤小說迷的「白馬王子」，如今垂垂老矣卻仍然有著一雙會「演戲」的慧眼。不知在哪兒看過秦漢接這齣劇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想擺脫「帥哥」形象，希望大家不要只著重他的外表，要看到他那扎實的演技。

我們看到了。秦漢在劇中的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無奈的眼神，跟女兒樂樂的身體語言與互動，每一刻都是「戲」。

導演劉若英說，這是一封獻給中年人的情書，我卻深深覺得，這是一帖給中年人療癒的良藥。不少朋友告訴我，這齣戲正好說中許多照顧者（尤其照顧失智家人）的快樂與哀愁。

特別是這句：「我從來不覺得我的爸爸會變老，但那天，我看到他的背影，我忘了，人都是一瞬間變老的。」

是的，在兒女的心目中，從來不覺得老爸老媽會變老，會離開。但他們卻無聲無息地悄然離去。現在的我跟外子，已經是中年孤兒，無父無母，自己也成了「上一代」。這種瞬間變老的境況，可能隨時出現，要有心理準備啊！

這齣劇，對年輕的觀眾來說，是遙遠的，也沒有甚麼吸引力。但對過了中年的咱們而言，卻是邊看邊回憶，邊看邊在靜靜地淌淚……

原來我們心底那個悲哀的傷口，仍然會隱隱作痛。那份屬於我們與至親的回憶，從沒忘記。

（本欄逢星期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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