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無效

梁游兩人的宣誓，區慶祥法官視之為無效，並頒令他們自10月12日宣誓無效之日起，已不再是立法會議員。

區法官的判決，與我10月24日在本欄的估計有別；我當時相信區法官會採納不干預的原則，發還立法會主席，由他決定如何處理。

當時還未有人大釋法。人大常委在11月7日釋法以後，形勢顯然有變。人大釋法，像君臨天下一樣，令法官很難做。如果他說：既然人大已經釋法，我無話可說，不管同意與否，只能跟從人大的釋法，就會給人印象，把香港的司法獨立權斷送。如果他說：我不同意人大釋法，認為梁游兩人應有權再次宣誓，就會引起憲制危機，令北大人隨時要接管香港的司法機關。

區法官最後採取了中庸之道，其判決不與人大相違（結果都是禠奪了梁游的議席），但又說判決是跟隨普通法的解釋，而不是受釋法影響。

有人拍掌，認為這是皆大歡喜的判決，各取所需。我沒有感到高興，我始終覺得在隱約之間，法官的判決，無法不受到釋法所左右，而他最後得出的結論，亦與釋法要達到的結果一樣：「應確定為無效宣誓，並不得重新安排宣誓。」

今次的判決，仍留下兩個主要問題需要解答：其一，法庭當然有最終權力，介入立法會的決定，但議員是由選舉產生出來的，因為宣誓無效，就由法庭去禠奪其資格，法庭是否應自限其權力？其二，如何理解真誠？在這宗官司裏，梁游沒有正面解釋為甚麼用這種形式宣誓，區法官可以順理成章認為他們不真誠；但如果他們承認自己是「小學雞」，只是挑戰權威而已，並非不真誠，下次一定會認真宣誓，那區法官如何判決？

（本欄逢周一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