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不笑

某商場，炸雞連鎖快餐店；光猛紅色主調的裝飾，一踏進門便感覺不妥，就是有股低氣壓。

排隊的人龍很長，服務員的動作很慢，面容僵硬，眼神空洞，想見到笑容？實在是太苛求。

在這個角落，由排隊的顧客，包括我自己，到所有工作人員，無人笑，都是掛着一副臭臉。

桌面上杯盤狼藉，看似清潔工的職員，坐在一旁吃雞，她倚在牆邊，一臉不忿，自言自語。旁邊的一桌，一對父子相對無言，各自各對着電話打機。全間快餐店的食客，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噢，除了一桌外傭，只有她們在大聲談笑，還拿着雞塊，自己一口，手機facetime裏的家鄉朋友一口，開懷大笑。

另一個晚上，到附近一家連鎖麵館用膳。我當天茹素，點了一碗清菜煨麵，卻來了雞絲煨麵，請侍應換了，換來的一碗，熱湯深處還是有很多肉絲。

我請侍應過來，好言相告，若是我真的在齋戒，這碗麵就叫人破戒了。

年輕的侍應呆望着我，似乎聽不懂，沒有甚麼反應，沒有說聲不好意思，也沒有笑容；這家麵館的侍應，也從來不笑。

是的，我明白，你們出賣體力時間，換來很低的工資；我明白，笑容有價，人工係唔包的。

轉眼讀到，「全球微笑報告」的最新數字，香港服務業人員的笑容，在60個國家中排行包尾。香港人的臭臉，絕非浪得虛名。

（本欄逢周一、二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