欹器

近日看到一篇文章，談及中國古代的一件奇怪的器皿「欹器」。

這是甚麼東西呢？「欹」（音：崎）是傾斜的意思，話說二千多年前，孔子帶學生參觀魯桓公的祠廟，裏面展示着一個形狀奇怪的器皿，令他嘆為觀止。

此器「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無水時候會傾斜；裝一半水，器皿剛好直立平衡；裝滿水會覆倒，把水全部倒出來。孔子命人注水進去，果然看到裝水至一半時，器皿慢慢站直，裝滿水時，全部覆倒，大嘆神奇。他遂說出流傳萬世的話：「聰明聖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

孔夫子的話與蘋果教主賈伯斯說的「Stay hungry, stay foolish」如出一轍。他說，充滿智慧也要保持愚魯；功蓋天下要懂得謙讓，無敵勇武要知道怯意，富甲四方要守之以謙，不可自滿，務要謙虛。

再說這個欹器，原本作用已不可考，也不明白為何有人設計裝滿水就會倒瀉的器皿，但春秋時代的君王置此器於廟堂，提醒自己要謙虛，可見古人寬闊的胸襟。今人做事往往急不及待表示「成功爭取」，鮮有謙虛，現代的紀念品店，應該多做些「欹器」，供成功人士留念。

（本欄逢周一、三、五刊登）